在父母眼中,孩子永远是孩子,在这种不经意中,你会被孩子的某种变化所震慑。而后你会欣喜地发现,孩子的成熟常常让我们始料不及,甚至也需我们的仰视。这是我从上初二的女儿身上刚刚得出的结论。
一天晚上,不放心女儿安全的我在车站足足等了一个半小时,到了掌灯时分,终于看见了从车上走下的又饿又累的女儿。我连忙抢过了她的书包,拉着她穿过车水马龙的小马路,走到一个路口,一个女同志骑车冲向我们,车子左拐右拐,我们左躲右躲,那车子终于和我们擦边而过。惊惶伴着焦躁,我火冒三丈,冲着那女同志喊道:“会不会骑车,也不看着点!”那女同志赶紧下了车,低着头满脸歉疚地走开了。我余怒未消,仍不依不饶:“差点撞了人,连句道歉的话也没有!”女儿沉默了一会,轻轻开口说:“她不是故意的,是因为要躲后面的那辆车。这条马路太乱,也没有人行道,容易出差错。”我不由一怔,女儿的话不愠不火,细想想却也在理,我脑海中出现了那个女同志在车上紧张、惊慌的神情,心里怪怪的,女儿竟比我懂得理解和宽容。
在经过了反复考虑之后,我和先生终于决定利用闲暇时间试写电视剧本,虽然我在戏剧理论方面还只是小学生的水平。
也许是因为懒惰,还是没有自信,我将前期创作的任务交给了先生。总之,他是搞表演的,参加过话剧、电视剧的拍摄,对“戏剧冲突”、“分镜头”、“长镜头”之类有感性认识。在熬战了几个通宵之后,剧本初见端倪,人也见瘦。那天上午,女儿悄悄地告诉我:“爸爸‘控诉’你了,说你‘摧残’他,他要被你‘摧’垮了。”我只是开心一笑,而女儿却严肃地告诉我道:“我也要写剧本!”我心头一震。“你以为剧本跟作文似的那么轻松?”我向她泼去冷水。哪知女儿眉毛一扬:“事在人为。没有做不成的事情,只有不敢做事的人,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,还敢言成功?”转身进了卧室。我和先生面面相觑,只能静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的杰作。午饭之后,女儿拿出了一叠稿子,并大声地向我们朗读她的处女作,我真的为她的自信和勇气而感动,心中波起浪涌。我们什么时候把那种曾经属于我们的激情和锐气磨消了呢?自以为成熟的我们,实不可小看女儿的成熟。在评议了她的成果后,我也一头扎进了卧室。